第033章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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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撥雲見日
沈毓淮落地北京的事情還沒有通知顧家人。
根據他姥姥姥爺的要求, 最遲周五晚上他要到達北京，顧家和趙家要吃一頓飯。
他中午就到了，消息封鎖的很好, 姥姥打來的電話還在催促他盡快歸京。
制片人提前備好了車子在等他, 他上車之後一邊敷衍著電話那邊, 一邊看著平板上的熠熠生輝的陳頌宜。
熱搜詞條點進去，有媒體更新了她在會場上的照片，有一張拍得特別好。
舞臺中心那一束水色柔和的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發梢, 隨即泉水一樣傾瀉而下，讓她渾身的輪廓看起來浮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她面向自己傾註所有心血的項目, 嘴角噙著薄薄的笑意。
笑意淺薄，卻直接蔓延到眼角眉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更加輕快。
她天生就屬於這樣光芒萬丈的場合。
沈毓淮想起來，陳頌宜第一次拿到國獎, 在收到結果之前她心中忐忑，戰戰兢兢。
後來結果宣布, 她代表團隊上臺領獎。
那天的頒獎典禮他也在，陳頌宜站在舞臺上, 偷偷地揮著手跟他打招呼。
領完獎之後陳頌宜坐回他身邊, 他狠狠地親在她的額頭上, 陳頌宜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你看吧，我做什麽做不好？”
沈毓淮瀏覽過那些照片，收到霍朗行主動邀功的消息。
“這次媒體造勢, 你就說好不好吧。”
沈毓淮回：“那也是我們陳頌宜能力超群。”
霍朗行：“你沒救了。”
他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另一部手機。
陳頌宜好像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活動反響這麽好, 她居然一句話都不跟他說，換做以前, 她肯定要跟他煲一個電話粥，從活動開始到結束，事無巨細，滔滔不絕。
他喜歡聽她說這些，甚至隔著手機都能想到她是怎樣神采飛揚。
車子從首都機場接到他，朝三環裏靠近劇組的餐廳開去。
除了他召開述職發布會的公開影像，互聯網上涉及到他的有效信息並不多。
畢竟能真正見到沈毓淮的人也在少數。
全劇組上下得知他要來北京，又是跟劇組裏的女三號吃飯，只當他是普通的投資商，並沒有做特殊安排。
餐廳在工體附近，車子在東三環北路堵了半個小時。
陳頌宜的電話在他將要耗盡耐心的時候打進來。
“餵，沈毓淮？”她的聲音不大，細細的，試探著喊他。
他看向窗外堵成長龍的路況，平淡地“嗯”了一聲。
“融資會結束了，很成功，謝謝你。”
場地人手都不用她操心，陳頌宜盡管輸出自己的理念，是應該好好謝謝沈毓淮。
“我看到了。”
“你不是在飛機上？”
“落地了。”
陳頌宜小聲地回了一個“哦”。
沈毓淮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確認了一眼給他打電話的人是陳頌宜。
她又試探輕問：“那我掛了？”
沈毓淮不悅地皺起眉：“你打電話就說這些？”
“不然呢？”她小聲嘟囔，提高了些許音量，顯得自己很具有人文關懷，“打擾到你了嗎，那我下次不打了。”
車子慢悠悠地往前挪著，沈毓淮胸口郁積著一口氣，偏不想讓她掛電話：“你打算怎麽謝我？”
陳頌宜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但粗略一想，確實也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她今天心情很好，語氣中很愉悅：“等你回吳會吧，我請你吃飯吧。”
“就這樣？”
“你不喜歡嗎？那不吃了。”她還是有商有量的，一點也不生氣，“你說吧，我考慮一下。”
沈毓淮輕聲笑了一下，有意跟她開玩笑：“考慮一下是什麽意思？”
陳頌宜那頭聽聲音是剛到公司，她拉動桌子前的轉椅，坐到椅子上：“字面意思咯。”
窗外天氣很好，水洗過的藍色慢慢延展，從南到北。
沈毓淮望向窗外，擁堵的車道和聳立的高樓之上，是一整片碧藍的海，海上翻雲。
“那就吃飯。”他應下來。
其實他們可以一起吃很多頓飯，不用她刻意答謝，只要他去找她，她也願意抽出時間來同他一起吃頓飯。
可是這和所有的臨時起意都不一樣，有這樣一個約定在，就好像兩人之間的羈絆又深了一點。
“你今天這麽好說話呀。”陳頌宜樂呵呵地調侃他，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意識到有點過於嬌嗔，像是在對他撒嬌。
陳頌宜按著自己的心口，努力緩了緩。
沈毓淮嘴角笑意不減，他甚至能通過她急促的遲疑和停頓，猜到陳頌宜現在稍顯慌亂的表情。
“沒事我掛了。”她說。
“我今天晚上回吳會。”
陳頌宜驚訝：“你不是剛到北京嗎？”
“嗯。”他的左手騰出來，百無聊賴地晃著大衣的袖扣，“沒什麽事，Kelly在等我。”
“也是。”
前面的擁堵終於結束，司機開始加速，窗外的風景快速變換，很快駛進工體北路，不遠不近地剛好能看見外觀像古羅馬鬥獸場的工人體育場。
沈毓淮擡腕看了一眼t時間，說：“她一個人在家，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陪陪她。”
她言語間惋惜推辭：“我今天晚上有點事。”
這對陳頌宜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竟沈毓淮不一定每天都跟今天一樣對她有好態度。
陳頌宜覺得很可惜，她已經錯過兩次了，每次都是因為越嘉舟。
上次錯過了越嘉舟的啟動儀式，他們約好今天晚上吃飯。
沈毓淮沒問她是什麽事，他心裏有預感，跟越嘉舟有關。
他現在慢慢發現，只要跟越嘉舟有關，她都會用有事的理由搪塞過去，一時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想惹自己生氣，還是覺得他真的蠢到這點話都聽不出來。
沈毓淮心裏忽地煩躁起來，盯著電話裏備註的“依依”兩個字，沈默了一會兒，那頭也沒說話，能聽見鍵盤按動的聲音。
陳頌宜又開始工作了。
他把電話掛了。
沈毓淮也記不太清，他是什麽時候知道陳頌宜的小名叫“依依”。
但應該是在他們在一起之前，好像是她自己透露出來的。
他腦海中對於那段記憶有些模糊，碎片拼圖一樣拼湊起來，又匯聚成陳頌宜那張漂亮的小臉蛋。
是她還在上大學時候的樣子，朝氣蓬勃的。
在陳頌宜眼裏，把男朋友帶去跟閨蜜見面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於是在他們在一起的第6個月，沈毓淮跟謝紓齊見了正式的第一面。
謝紓齊也在明湖大學上學，兩人之前打過幾次照面，但還沒有真正互相介紹過。
當時謝紓齊心血來潮去拍雜志，沈毓淮第一反應，就是陳頌宜怎麽不去。
霍朗行調侃他，說他看陳頌宜是越看越愛，哪裏都是天下第一好。
這一趟從機場到餐廳，制片人全程陪同，本來想多說兩句好話，說不定還能讓這部劇的投資更加好看一點。
但據他觀察，這位爺不是看直播就是打電話，還挺忙的。
-
謝紓齊知道這頓飯是跟投資方吃。
她簽約的經紀公司和帶她的經紀人都是父母托人嚴格把關過的，這類飯局一向是用各種理由推辭，她也甘心做個不溫不火的小花。
那天經紀人告訴她，這場推不掉，她覺得不對勁。
幾年過來，推不掉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霍朗行，他追過她一陣子，她沒答應，他倒也不執著，沒怎麽為難她。
按道理來說，過去幾年了，除了霍朗行，不會有別人。
沈毓淮走進包廂的時候，謝紓齊握著酒杯的手倏然一緊，指節泛白。
沈毓淮掃了她一眼，很久沒見，都快沒什麽印象了。
他以個人名義參與過很多娛樂項目的投資，常用另外一個名字，這部劇是重點獻禮項目，導演好幾年前在做一個國風類紀錄片的時候，沈毓淮就是主要投資方，兩人見過幾面，有些交集。
飯局上都是導演在和沈毓淮說話，旁人從沈毓淮渾身的氣度看出來這個人跟那些土豪不一樣，迫於散發出來的威嚴，都不敢說話了，只在共同舉杯的時候配合著笑一笑。
一直到飯局即將結束，謝紓齊還沒跟沈毓淮對上一眼，她越來越懷疑自己只是被拉過來作陪的。
可是三番以內的主演都沒來，要她個五番開外的小配角做什麽？
制片人最後站起來說了幾句話，這個局就要散了。
在場許多人都沒能摸清沈毓淮此行的目的。
直到醉醺醺的制片人酒後失態一定要送他，他沈了臉色，看向謝紓齊：“謝小姐，你留一下。”
制片人頓時醒了酒，站穩步子之後，將包廂的人都趕了出去。
這樣做就不難理解了，有的是這樣的投資商，為了表現出自己不是好色之徒，一晚上的飯局心猿意馬，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制片人走之前，按了按謝紓齊的肩膀。
包廂的門一關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毓淮再次坐下來，謝紓齊跟他隔了一張桌子站著，冷冷地看著他。
“沈毓淮，我的經紀人就在外面。”
沈毓淮沒喝酒，但還是被飯局上的酒氣熏得頭疼。
大約是男朋友和閨蜜之間與生俱來的水火不相容，哪怕他跟陳頌宜感情最好的時候，謝紓齊對待他也毫不客氣。
她似乎從始至終就不看好他們兩個。
以前還有陳頌宜調和他們兩個的關系，現在緩沖劑遠在吳會，謝紓齊一副下一秒就要和他打起來的架勢。
沈毓淮的頭更疼了。
難怪她們倆能做這麽久的朋友，骨子裏都一樣的倔，一點就著。
“你坐下，問你點事兒。”
謝紓齊咬了咬嘴唇，想到畢竟沈毓淮和陳頌宜已經分手了，她倒也不用把討厭表現得這麽明顯，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隔著整張圓桌的殘羹冷炙，沈毓淮單刀直入：“陳頌宜媽媽怎麽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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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淮落地北京的事情還沒有通知顧家人。
根據他姥姥姥爺的要求, 最遲周五晚上他要到達北京，顧家和趙家要吃一頓飯。
他中午就到了，消息封鎖的很好, 姥姥打來的電話還在催促他盡快歸京。
制片人提前備好了車子在等他, 他上車之後一邊敷衍著電話那邊, 一邊看著平板上的熠熠生輝的陳頌宜。
熱搜詞條點進去，有媒體更新了她在會場上的照片，有一張拍得特別好。
舞臺中心那一束水色柔和的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發梢, 隨即泉水一樣傾瀉而下，讓她渾身的輪廓看起來浮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她面向自己傾註所有心血的項目, 嘴角噙著薄薄的笑意。
笑意淺薄，卻直接蔓延到眼角眉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更加輕快。
她天生就屬於這樣光芒萬丈的場合。
沈毓淮想起來，陳頌宜第一次拿到國獎, 在收到結果之前她心中忐忑，戰戰兢兢。
後來結果宣布, 她代表團隊上臺領獎。
那天的頒獎典禮他也在，陳頌宜站在舞臺上, 偷偷地揮著手跟他打招呼。
領完獎之後陳頌宜坐回他身邊, 他狠狠地親在她的額頭上, 陳頌宜得意洋洋地看著他：“你看吧，我做什麽做不好？”
沈毓淮瀏覽過那些照片，收到霍朗行主動邀功的消息。
“這次媒體造勢, 你就說好不好吧。”
沈毓淮回：“那也是我們陳頌宜能力超群。”
霍朗行：“你沒救了。”
他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另一部手機。
陳頌宜好像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活動反響這麽好, 她居然一句話都不跟他說，換做以前, 她肯定要跟他煲一個電話粥，從活動開始到結束，事無巨細，滔滔不絕。
他喜歡聽她說這些，甚至隔著手機都能想到她是怎樣神采飛揚。
車子從首都機場接到他，朝三環裏靠近劇組的餐廳開去。
除了他召開述職發布會的公開影像，互聯網上涉及到他的有效信息並不多。
畢竟能真正見到沈毓淮的人也在少數。
全劇組上下得知他要來北京，又是跟劇組裏的女三號吃飯，只當他是普通的投資商，並沒有做特殊安排。
餐廳在工體附近，車子在東三環北路堵了半個小時。
陳頌宜的電話在他將要耗盡耐心的時候打進來。
“餵，沈毓淮？”她的聲音不大，細細的，試探著喊他。
他看向窗外堵成長龍的路況，平淡地“嗯”了一聲。
“融資會結束了，很成功，謝謝你。”
場地人手都不用她操心，陳頌宜盡管輸出自己的理念，是應該好好謝謝沈毓淮。
“我看到了。”
“你不是在飛機上？”
“落地了。”
陳頌宜小聲地回了一個“哦”。
沈毓淮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確認了一眼給他打電話的人是陳頌宜。
她又試探輕問：“那我掛了？”
沈毓淮不悅地皺起眉：“你打電話就說這些？”
“不然呢？”她小聲嘟囔，提高了些許音量，顯得自己很具有人文關懷，“打擾到你了嗎，那我下次不打了。”
車子慢悠悠地往前挪著，沈毓淮胸口郁積著一口氣，偏不想讓她掛電話：“你打算怎麽謝我？”
陳頌宜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但粗略一想，確實也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她今天心情很好，語氣中很愉悅：“等你回吳會吧，我請你吃飯吧。”
“就這樣？”
“你不喜歡嗎？那不吃了。”她還是有商有量的，一點也不生氣，“你說吧，我考慮一下。”
沈毓淮輕聲笑了一下，有意跟她開玩笑：“考慮一下是什麽意思？”
陳頌宜那頭聽聲音是剛到公司，她拉動桌子前的轉椅，坐到椅子上：“字面意思咯。”
窗外天氣很好，水洗過的藍色慢慢延展，從南到北。
沈毓淮望向窗外，擁堵的車道和聳立的高樓之上，是一整片碧藍的海，海上翻雲。
“那就吃飯。”他應下來。
其實他們可以一起吃很多頓飯，不用她刻意答謝，只要他去找她，她也願意抽出時間來同他一起吃頓飯。
可是這和所有的臨時起意都不一樣，有這樣一個約定在，就好像兩人之間的羈絆又深了一點。
“你今天這麽好說話呀。”陳頌宜樂呵呵地調侃他，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意識到有點過於嬌嗔，像是在對他撒嬌。
陳頌宜按著自己的心口，努力緩了緩。
沈毓淮嘴角笑意不減，他甚至能通過她急促的遲疑和停頓，猜到陳頌宜現在稍顯慌亂的表情。
“沒事我掛了。”她說。
“我今天晚上回吳會。”
陳頌宜驚訝：“你不是剛到北京嗎？”
“嗯。”他的左手騰出來，百無聊賴地晃著大衣的袖扣，“沒什麽事，Kelly在等我。”
“也是。”
前面的擁堵終於結束，司機開始加速，窗外的風景快速變換，很快駛進工體北路，不遠不近地剛好能看見外觀像古羅馬鬥獸場的工人體育場。
沈毓淮擡腕看了一眼t時間，說：“她一個人在家，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陪陪她。”
她言語間惋惜推辭：“我今天晚上有點事。”
這對陳頌宜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竟沈毓淮不一定每天都跟今天一樣對她有好態度。
陳頌宜覺得很可惜，她已經錯過兩次了，每次都是因為越嘉舟。
上次錯過了越嘉舟的啟動儀式，他們約好今天晚上吃飯。
沈毓淮沒問她是什麽事，他心裏有預感，跟越嘉舟有關。
他現在慢慢發現，只要跟越嘉舟有關，她都會用有事的理由搪塞過去，一時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想惹自己生氣，還是覺得他真的蠢到這點話都聽不出來。
沈毓淮心裏忽地煩躁起來，盯著電話裏備註的“依依”兩個字，沈默了一會兒，那頭也沒說話，能聽見鍵盤按動的聲音。
陳頌宜又開始工作了。
他把電話掛了。
沈毓淮也記不太清，他是什麽時候知道陳頌宜的小名叫“依依”。
但應該是在他們在一起之前，好像是她自己透露出來的。
他腦海中對於那段記憶有些模糊，碎片拼圖一樣拼湊起來，又匯聚成陳頌宜那張漂亮的小臉蛋。
是她還在上大學時候的樣子，朝氣蓬勃的。
在陳頌宜眼裏，把男朋友帶去跟閨蜜見面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於是在他們在一起的第6個月，沈毓淮跟謝紓齊見了正式的第一面。
謝紓齊也在明湖大學上學，兩人之前打過幾次照面，但還沒有真正互相介紹過。
當時謝紓齊心血來潮去拍雜志，沈毓淮第一反應，就是陳頌宜怎麽不去。
霍朗行調侃他，說他看陳頌宜是越看越愛，哪裏都是天下第一好。
這一趟從機場到餐廳，制片人全程陪同，本來想多說兩句好話，說不定還能讓這部劇的投資更加好看一點。
但據他觀察，這位爺不是看直播就是打電話，還挺忙的。
-
謝紓齊知道這頓飯是跟投資方吃。
她簽約的經紀公司和帶她的經紀人都是父母托人嚴格把關過的，這類飯局一向是用各種理由推辭，她也甘心做個不溫不火的小花。
那天經紀人告訴她，這場推不掉，她覺得不對勁。
幾年過來，推不掉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霍朗行，他追過她一陣子，她沒答應，他倒也不執著，沒怎麽為難她。
按道理來說，過去幾年了，除了霍朗行，不會有別人。
沈毓淮走進包廂的時候，謝紓齊握著酒杯的手倏然一緊，指節泛白。
沈毓淮掃了她一眼，很久沒見，都快沒什麽印象了。
他以個人名義參與過很多娛樂項目的投資，常用另外一個名字，這部劇是重點獻禮項目，導演好幾年前在做一個國風類紀錄片的時候，沈毓淮就是主要投資方，兩人見過幾面，有些交集。
飯局上都是導演在和沈毓淮說話，旁人從沈毓淮渾身的氣度看出來這個人跟那些土豪不一樣，迫於散發出來的威嚴，都不敢說話了，只在共同舉杯的時候配合著笑一笑。
一直到飯局即將結束，謝紓齊還沒跟沈毓淮對上一眼，她越來越懷疑自己只是被拉過來作陪的。
可是三番以內的主演都沒來，要她個五番開外的小配角做什麽？
制片人最後站起來說了幾句話，這個局就要散了。
在場許多人都沒能摸清沈毓淮此行的目的。
直到醉醺醺的制片人酒後失態一定要送他，他沈了臉色，看向謝紓齊：“謝小姐，你留一下。”
制片人頓時醒了酒，站穩步子之後，將包廂的人都趕了出去。
這樣做就不難理解了，有的是這樣的投資商，為了表現出自己不是好色之徒，一晚上的飯局心猿意馬，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
制片人走之前，按了按謝紓齊的肩膀。
包廂的門一關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毓淮再次坐下來，謝紓齊跟他隔了一張桌子站著，冷冷地看著他。
“沈毓淮，我的經紀人就在外面。”
沈毓淮沒喝酒，但還是被飯局上的酒氣熏得頭疼。
大約是男朋友和閨蜜之間與生俱來的水火不相容，哪怕他跟陳頌宜感情最好的時候，謝紓齊對待他也毫不客氣。
她似乎從始至終就不看好他們兩個。
以前還有陳頌宜調和他們兩個的關系，現在緩沖劑遠在吳會，謝紓齊一副下一秒就要和他打起來的架勢。
沈毓淮的頭更疼了。
難怪她們倆能做這麽久的朋友，骨子裏都一樣的倔，一點就著。
“你坐下，問你點事兒。”
謝紓齊咬了咬嘴唇，想到畢竟沈毓淮和陳頌宜已經分手了，她倒也不用把討厭表現得這麽明顯，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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